在某地多年挽留后,厩畍终究迁到了省城。原址铁索横斜,地砖痈疽,草芥疯长,但没完全废弃,仍有居民和移用建筑,因此在某地大抵是排不上号的。小时候与强哥氐强哥𧼮过无数剩三面墙咊覆一层脏的瓷砖的老屋,溛下不规则形状碎屑的石子路,和一个遮着背后街巷的熏黑堡形建筑(便是缔城风丘的原型)。那些地方皆离家不过几百米,不过转过三道弯记忆便流失了,一个孩子的想象中,这些皆在多少梦中俯冲而下的大路尽头,甚至现实的终结,魔法世界的起点。当然那里也是有主人的,若当年便知,恐怕就不如此神秘了。
夜游发生于去夏 DM 4870。现在才写成博文,自是本觉得不值一提,毕竟那不是废墟,而是开放路面的一部分(只是没有开灯),不时还有路人穿着幽暗的近道。但今日盯着四元桥横斜的路,回忆着令人不断上调电脑屏幕亮度的吊顶、一尘不染的剪刀脚键盘、和恰到好处倾侧的亚克力支架,我不得不试图返回这些浸染砂子黄尘的记忆,意图在那里寻找共鸣。
是否人力就能遏止自然的老化呢?如果是,代价几许?这种「现代」是否注定只能留给特定的所在?我们能真的抛下起源的记忆,作为没有开始,两端无限广延的线存在么?

经过此坡时,一对父女在黑暗中穿行,去往一侧的家属区。这个坡当年大概曾有无数人俯冲而下,在无数昼夜更替中拥挤又空荡,也时常过早苏醒,笑歌声里牵引着以不同角色相对的不同的人。在曾经使用时,很难找到安静的时分。


只要有人,人们便惯于填满空虚,无论是吉他还是无线电或施工的嗡鸣。急步穿梭,或懊丧回头,忘记一切,或卿卿我我之时,仿佛世界坍缩到了这一刻。而来到废弃的黉舍,我们被告知这是每个明天。




(27 Feb 2025) 于北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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